第(2/3)页 临刑前一天,吴祥陪柳纶到狱中给白瑄送上酒菜。“瑄儿,为师来送送你,为师没有保护好你。”柳纶叹了口气,将提篮中的酒菜一一摆出来,“今日,为师与你对饮一杯。”白瑄没有动手,柳纶以为他心如死灰,便自己一饮而下。“瑄儿,为师很遗憾没有把你救出去。”柳纶垂着头,此时他也别无他法,但他又不想错过拿到同兴会名单的最后时机,“为师想了想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,如果能有同兴会的名单,你也不必落得此地步,你一家可能也不必受死罪。这也是最后尽一份孝义吧。” 白瑄瞥了他一眼,“出卖同仁来尽孝,这份孝义我白家可受不起。师父,我受你点拨,得你传艺,这杯算我敬你,我们师徒一场就此了断。”白瑄举杯饮下。 “了断?瑄儿,你这是?”柳纶有些惊讶。 “恕我瞒了你,我也是青云令令主之一。”此时,柳纶瞪大了眼睛。“你可知道顾枫这人,我的令牌就是他传于我的。本来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,直到我出事前,看到了令牌里顾枫留给我的消息。多行不义必自毙,师父请你也好自为之。” 柳纶站起身来,声音有些哆嗦,“白瑄,你,你竟然都知道,还瞒了我好久。果然是白敬堂的好儿子,城府竟如此之深。” “对了,我父亲虽请你入府为客,但他已知你其实早已为林府在卖力。所以,他不会听你唆使,去与林永钦做一丘之貉,残害读书人。即使我不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事,你今日问我,我也不会说的,我父母也会赞同。” “好啊,好啊。”柳纶气急败坏,“你们白家是想求得一门忠烈是吧,那我成全你。反正,明天你们可以黄泉下相见了。那我也不妨告诉你,向林永钦告密四方巷的事正是青云司的人。你这令主终究还在自己人的手里。”柳纶哈哈大声冷笑着,扬长而去,“可笑啊,可笑啊。”吴祥偷偷转过头,看着白瑄,向提篮指了指。 待他们走远,白瑄翻开提篮,中间隔层似乎是空的,他抽出表层,里面露出一张纸:青青子佩,悠悠我思。纵我不往,子宁不来。这熟悉的笔迹,没有落款,他也知道是谁。他捧着纸,纸上滴落了一滴滴泪水,晕染开来,形如当初他们相遇红豆树下飘落的花。 他摩挲着手腕上的红豆手链,闭上眼睛,那个让人眼前透亮的姑娘,他心心念念的爱人,依旧笑靥如花。“我们回家吧。”他轻声唤道。姑娘看向他,脸上沾染着阳光,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,“我心归处就是家。” “我们回家。”白瑄低吟着,他把纸捧在怀里,“对不起,我要先走了。”如水的月光从高处窗台洒下一片霜白,照在他惨白的脸上,来世这月光是否还能照亮他回家的路,他只想找到她。 “愿我如星君如月。”睡梦深处,沈之晴听到有人在念诗,她忽得醒过来,已是半夜,外面只有打更的声音,三更了。她抹了下脸颊,脸上竟然湿漉漉的,刚刚是哭过了吗。她记不起梦的是什么,仿佛有人在喊她的名字,只觉得心都揪在了一起,痛得让人窒息。她醒了一会儿,又迷迷糊糊睡过去,脑中光影交杂,有熟悉的不熟悉的场景,飞速而过,光影深处那个白衣少年向她挥着手,身影越来越淡,越来越淡,她上前想去抓时,身影虚缈融入了光影中。她再醒来时,天光微亮,清平不在屋内。她想起今天白瑄午后会被押解刑场,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,让自己平静一下,她决定要去刑场一趟。刚起身,清平进屋来,沈之晴从未看她神色这么深沉。“别去了,他走了。”沈之晴一手支撑着桌子,身子晃了晃,她缓缓地坐下,“他不是午后才行刑吗?” 第(2/3)页